汉朝的教育有官学与私学两种。官学分为中央官学与地方官学两类。地方官学始建于汉景帝,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地方官学。中央官学即太学,始创于西汉武帝时期,鼎盛于东汉。其后,经曹魏、西晋,洛阳太学至北朝末衰落,历时六七百年,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
自西汉武帝草创太学,立五经博士,开弟子员,其在学人数,至西汉末仿孔子弟子三千,太学亦设员三千。王莽时天下散乱,“礼乐分崩,典文残落”“四方学士多怀协图书,遁逃林薮”,太学零落。东汉光武帝刘秀称帝后,戎马未歇,即先兴文教。建武五年(29 年)十月,光武帝起营太学,访雅儒,采求经典阙文,四方学士云会京师,于是立五经博士。在洛阳城南开阳门外建太学,距皇宫 8 里,学业重开。刘秀曾多次亲幸太学,与诸博士相互论难,考究诸生学业,观看学生的“雅吹击磐”等娱乐活动,并物质奖励博士弟子以劝学。明帝时,据《后汉书·樊准传》载:明帝“游意经艺,每乡射礼毕,正坐自讲,诸儒并听,四方欣欣。”一次为诸儒讲论经典,“诸儒执经问难于前,冠带缙绅之人,圜桥而观听者,盖亿万计”。太学声誉日高,匈奴亦遣人来洛阳学习。因为入学者多,又为功臣子孙另立屋舍以授其业。安帝时,“薄于艺文”,学宫颓废。顺帝继位后采纳翟酺建议,修缮太学,开拓房舍,“凡所造构二百四十房,千八百五十室”c,其讲堂长十丈、广二丈(一说三丈)。竣工后,将试明经下第者全部补入太学,并大量吸收公卿子弟为诸生,还破格招收了有成就的童子入学。自此,各地负书来学者云集京师,学生人数大增。顺帝死后,梁太后执政期间,太学更获得迅速发展。她曾诏令自大将军以下至六百石官员皆遣子受业,并规定每年以春三月、秋九月举行两次乡射大礼,以太学生充当礼生,盛况空前,自此,游子日盛,学生人数猛增至三万多。
由于学生来自各地,师承不同,所受经书难免章句有误,更有私行贿赂太学校书机构而增添书经文字以全私文者。为此,灵帝在熹平四年(175 年)诏令当代名儒蔡邕、马日磾等正定五经文字,由蔡邕以八分隶书书写刊刻于碑以相参检,碑高一丈许,广四尺,共四十六枚。“骈罗相接”,立于太学门外,以瓦屋覆之,四面栏樟,开门于南,河南郡设卒看守。碑落成之时,其观视摹写者,车乘日千余辆,填满大街小巷。经学之盛,于斯为美。宋苏轼曾曰:“学莫盛于东汉,士数万人,嘘枯吹生”,用赞誉的笔触表达了当时生气勃勃的盎然景象。
太学生可由太常在京师和地方直接挑选,也可由郡国道邑等地方举送。太学制度严谨规范,以德、才、仪表为选拔标准,任何人都有机会进入太学学习。太学没有严格的授课和年级制度,学制宽松,但极其重视考试,考试内容为《五经》,考试是决定学生能否入仕的一条途径。
两汉的察举、征召与考试是相辅而行、相互为用的。无论孝廉、茂才还是贤良、文学等均须考试,考试的方法有射策和对策二种。射策是抽签考试,对策是命题考试。
射策是汉朝太学惯用的一种考试方式,始创于汉武帝时期。《汉书·儒林传》记载:“自武帝立五经博士,开弟子员,设科射策,劝以官禄。”“《汉书·萧望之传》有射策者,谓为难问疑义书之于策,量其大小署为甲乙之科,列而置之,不使彰显。有欲射者,随其所取得而释之,以知优劣。射之,言投射也。对策者,显问以政事经义,令各对之,而观其文辞定高下也”。《后汉书·顺帝》又有“甲科谓作简策难问,列置案上,任试者意投射取而答之,谓之射策。上者为甲,次者为乙。若录政化得失,显而问之,谓之对策也”。此种方式类似于今天的抽签考试,内容侧重于对儒家经典的解释与阐发,最后根据学生的解答情况判定成绩,合格者将授予相应的官职。
与射策相比,对策为主要的考试方式。皇帝亲览其策,要求策文侧重于分析为政之道、时政弊端,具有很强的政治实用性、针对性,重在考核对策者解决时政问题的能力,即所谓“录政化得失,显而问之”。对策中提出的各种问题,对策者必须回答,不能有所选择、取舍。对策的级别高于射策,但射策的方式比对策更公正、公平,“隐问难之条以防假手宿构”,可以有效地防止作弊。
两汉时期选拔人才以荐举为主,考试为辅。察举是否得其人,还须经过考核,量才录用。这种荐举与考试相结合的方法,在一定程度上避免了举而无实或仅凭考试决定结果的情况,在选拔人才方面更全面、更公正。